山高難遮日

山高難遮日

《愛客網》[970110]

江彥震

臺灣高檢署不服馬英九特別費案二審無罪的判決，元月九日提起上訴，上訴的目的是要讓最高法院以終審法院的地位，對首長特別費爭議做出統一見解。高檢署上訴書列舉四項上訴理由如下：

一、證據能力問題，高院判決所認定行政院主計處、法務部對於特別費屬於薪資實質補貼的法律見解，高檢署認為該等法律見解屬於“傳聞證據” ，無證據能力。

二、“定額統籌概算型費用”是高院判決書中自創的看法，特別費領據列報就屬於定額統籌概算型費用。高檢署質疑，現行預算、審計、主計、會計“法規”都沒有這個概念，也沒有“法源”依據，判決依據為何？

三、高院判決指“領據特別費”的核銷程序多年來已形成行政慣例，並產生“行政習慣法”的效力。 高檢署反駁特別費到底是薪資實質補貼或一定要因公支用，爭議不斷，並未形成行政慣例。

四、“高院”判决認為“領據特别費”是薪資實質補貼，用領據請領後即視為因公支出，但又非個人所得；或稱已喪失公款性質，而属於具領“首長”所有；或属於“首長”個人所有，應做為公務上之交際應酬犒賞使用。 高檢署認為明顯前後論述不一，互相矛盾。

最高法院不能實質作宣判。最高法院依法是法律審只能審酌判決是否違法來作裁定，最高法院只能做上訴駁回(原判決合法)或發回更審(原判決有爭議)的兩種作法。最高法院如果發回更審高院要重新組織合議庭，再開庭調查審判，依據時程可以說三審有罪在總統大選前是不會發生的，所以，對參選總統資格將不至受到影響。

因此，至少目前看來，馬英九是最清廉的政府首長，沒人比他更清廉的了。但是，馬英九要選總統，某政黨毫無政績只會用"奧步"，設下許多絆馬索阻止馬英九參選以維護他們的既得利益，是故馬英九的危機，現在才真正開始而已。

在聆聽二審宣判無罪的時刻，馬英九發表感言：「我保持心情平靜。我知道，這只是另一個起點，最艱難的路才開始，不容絲毫鬆懈。

我一生清廉自持，竟在二月十三日被檢察官以涉嫌「貪污」起訴，至今仍深感不平。而最不能接受的是，檢察官在偵查中竟扭曲多位證人的供述，製作不實的偵訊筆錄並據以起訴我；同時，對同性質的案件，又採取寬嚴不一的認定標準，顯然有虧職守；而檢察系統又遲遲不統一各地檢署的不同見解，放任司法與社會資源虛耗，同樣未盡本分。

即便受到不公平的對待，我仍保持對自己清白的信心以及對法院公正的期待，每一次都平靜、坦然地出庭應訊。客家諺語說：「山高難遮日」，比喻真相總會大白。現在，台北地方法院及台灣高等法院前後六位承審法官一致確認我的清白，充分顯示檢察官的不當起訴，及無理由的上訴。

走過將近十個月的訴訟歷程，我深刻體會一般民眾面臨偵訊及訴訟的心情與壓力。我更清楚，我雖視清白重於生命，但真正重要的是，這一切的不白之冤，既曾加諸於我，也就可能加諸其他人民身上。因此，我要在此對人民作出莊嚴的承諾，如果我有機會執政，一定傾全力打造一個公平正義的台灣，建立一個人民信賴的司法制度，讓人民都能受到司法公平的對待。

無罪宣判的此刻，我覺得肩上的責任更重。執政黨為了保衛政權，用盡包括司法在內的各種手段打擊我。現在，對他們來說，司法途徑暫時受挫，我相信這將是其他更激烈打壓的開始，未來的選舉之路，只會更險惡艱難。

為了台灣的未來，我們要更沈著冷靜地面對將來更多嚴酷的挑戰。讓我們一起努力，建立一個真正公平正義、清廉乾淨的法治國家。」

其實無罪是早知的結果，九十六年十一月三十日馬英九特別費出庭聲明答辯：「謝謝庭上，在這裡，我要向庭上陳明，我根本沒有犯罪，我既沒有犯罪意圖，更沒有犯罪行為。

目前有關以領據列報的特別費的案件，共計九件，除了我以外，尚有許添財、許陽明、呂秀蓮、謝長廷、蘇貞昌、游錫堃、陳唐山、翁岳生等八人，因檢察官認定標準不同，寬嚴不一，只有我被起訴，其他八件就以領據列報部分都不起訴，雖然台北地方法院也已判決我無罪，但令人遺憾與痛心的是，檢察機關不但沒有統一對特別費案應如何處理之歧異，拒絕接受法務部、台南地檢署及台北地方法院的見解，反而繼續無謂地浪費司法、社會資源，執意提起上訴。

我一再說明，以領據核銷的特別費的領取，一向是由出納人員每月主動作業，定期通知我辦公室的秘書人員，依據出納及會計人員的指示來領用核銷，從來沒有任何的出納、會計、主計、審計單位或人員，告訴我有任何問題。歷來經辦相關業務並出庭作證的證人，包括出納劉靜蓉、吳麗洳、趙小菁、秘書方惠中、孫麗珠、孫振妮等人，均一致地在庭上證明上開情形。所有人員均係依往例辦理，並未陷於任何錯誤，我又如何能每月利用他們並不存在的「錯誤」而施行貪污行為？

退一步言之，縱使以領據核銷之特別費為公款，並須有因公支用的實際支出才能領取，然而公益捐贈仍然是合乎因公餽贈招待之用途。我在台北市市長八年任內，公益捐款高達6,809萬元，遠遠超過起訴書所載以領據核銷的特別費總額1,530萬元，並高達四倍有餘，就以領據核銷特別費的使用，我連行政程序都沒有違反，何來觸犯刑法、涉嫌貪污呢？

反觀最高法院檢察署特偵組偵辦其他首長的特別費案件，檢察官所採取的標準卻是：招待友人消費、致贈友人禮物，不必問該友人是誰，也不調查該消費支出與公務的關係，只要有支出就是因公支出，支出縱使由第三人以信用卡墊付，也算特別費支出。甚至蒐集他人統一發票據以核銷為特別費，明顯貪污及偽造文書的行為，竟也可以依職權為不起訴處分。但本案檢察官為了起訴我，卻採用恣意決定且邏輯矛盾的標準。例如為了起訴我，竟刻意將公益捐贈不算入特別費支出。

甚至本案檢察官為了起訴我，完全不去思考特別費爭議究竟是一個犯罪行為，還是一個制度瑕疵，而將特別費制度設計瑕疵及用途的爭議所產生的法律風險，全部要我一個人來承擔。為了起訴我，完全不探究出納、會計等核銷慣例，是否形成我及其他首長的主觀上的信賴。為了起訴我，拿我從來沒看過的函文，就說我知道領據核銷特別費應因公支用。為了起訴我，悍然違背法務部有關實質補貼的意見，更完全無視於其他機關對我有利的不同意見。為了起訴我，可以曲解我在第一次應訊時所作的答覆，不採納、甚至不記載證人有利於我的證詞。為了起訴我，可以將我在去年本案發生「後」接受媒體訪問之內容，扭曲為我領取特別費時的主觀認知。

我只能沈痛地說，本案檢察官的起訴及上訴，沒有邏輯，只有羅織，是典型的選擇性辦案。請　鈞院維持原判，駁回檢察官的上訴！」

馬英九最後陳述：「謝謝法院的細心審理。剛才我的辯護人已就以領據核銷的特別費的「客觀屬性」，以及我個人對於以領據核銷特別費屬性的「主觀認知」，詳細地說明與辯護。他們對於我在主觀上並不具有不法所有的意圖，也沒有詐欺或侵占的犯意與犯行，更提出了有力的證明。

我最後要說的是，即使到現在，我仍對於自己坐在被告席上這件事感到痛心疾首、不可思議，向來以清廉為核心價值的我，從沒想到，我會被檢方以涉嫌「貪污」的罪名起訴。清白受到質疑，清廉竟被起訴，實在比失去生命更痛苦。本案原審判決已從特別費的制度設計、歷史沿革、行政慣例，以及使用者、承辦人主觀的認知等各個層面，詳查明斷，宣判我無罪，這個判決無論是認定事實或者適用法律都無懈可擊，請  鈞院維持原判，將檢察官的上訴駁回！謝謝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