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良醫─徐傍興
江彥震
在六堆客家庄提到徐傍興博士,幾乎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名聲響叮噹的人物。他的成就不僅在醫學領域,還跨越體壇、杏壇與政壇,徐博士不但心地善良,而且熱心助人,是一位值得大家效法學習的客籍先賢。徐博士好讀三國、水滸,為人處事具俠義而大器,因此,熟識的人都會以日語暱稱他「大將」。
徐傍興是民國50年代知名的外科醫學博士,號稱「臺灣第一刀」,曾任台大醫學院教授、中山醫專校長並創辦美和中學及護專,帶領美和棒球隊到處長征享譽國際,其醫德、事功均受後人景仰,對台灣尤其對六堆客家地區的影響至深且遠。
由於徐 博士熱愛體育,因此在美和中學組了一支美和棒球隊,不但榮獲六次青少棒冠軍、五次青棒冠軍,更培育了不少的優秀棒球選手,包括張泰山、彭政閔、陳峰民、沈鈺傑等,其中教練曾紀恩、徐生明、趙士強,也是大家耳熟能詳的優秀棒球人。此外,徐 博士在政治上也具有非常的熱忱,不管參選人是什麼黨派,只要是優秀的人才,他一定出錢出力予以支持。
徐傍興是屏東縣內埔鄉美和村人,從小就有「不為良相即為良醫」的抱負。徐家祖先自乾隆年間就從粵東遷徙來臺移墾,於老田尾(今麟洛鄉新田村)開基,傳至第三代的徐敬修(譜名懷禮),已成富甲一方的鄉紳,於清末又遷居忠心崙(今內埔鄉美和村)。其子徐友祥繼承父業,不僅善於持家理財,教育子侄尤其嚴格。徐友祥先娶竹圍村秀才黃菊如之女為妻,生二女為桂枝與蘭枝,因無生男丁而從頭崙抱來養子安興繼嗣;繼而再娶長興庄新潭頭邱家孤女為繼室,徐傍興即為邱氏所出,於明治42年(1909)1月29日 (農曆1月8日 )出世。
徐友祥獎勵徐家後輩讀書上進不遺餘力。早先徐家出了一位優秀的堂侄,友祥先生喜出望外,為期造就此侄以揚家聲,以雪內埔街人譏諷徐家為「土富豪」之恥,公學校一畢業就送他去日本東京留學,結果學業未有成就,卻因交友不慎中途輟學,返鄉不久罹患癆疾逝世。徐友祥灰心至極,對子侄言明不准去日本留學,一定要在臺灣考上中學,否則就要「鎖書籠」去牧牛耕田。徐傍興雖為繼室所生,其童年仍在父親礪志耕讀傳家的家風下度過。
六堆早期移墾的客家先民對子女栽培方式在徐傍興身上展現無遺,他的一生經歷成為當時典型例子。開荒墾地的生活,儘管因為六堆地區土地肥沃、水源充沛而能維持食衣不缺的日子,但農墾畢竟是一件很辛苦的工作,尤其當年的水利技術不發達,除了要靠老天爺的幫忙之外,自然災害也令這些墾民心生不安,所以六堆的墾民都努力栽培自己的子女讀書,期望將來能有所成就,不要再從事耕種這種勞苦看天的行業,而徐傍興就在這樣的環境成長,秉持著特有的天份加上自身的努力向上,終於成就了一番非凡的事業。
徐傍興在大正12年(1924)自內埔公學校初等科畢業後,便參加了高雄中學第一屆的招生考試,連考了二年都未考上,只好繼續讀公學校的高等科,假日則在內埔公墓放牧,又受到父親的苛責而發憤讀書,第三年終於和叔伯兄弟來興聯榜考上高雄中學。徐傍興在校五年都是住校,與佳冬出身的林發香 醫師、萬丹出身的前司法院長戴炎輝都是同學,這段住校生活易於養成團體生活的公共道德,在學業和為人處世方面獲益良多,更對他青年人格的養成影響甚巨。
明治4年(1929),徐傍興從雄中畢業時,已年逾20歲,曾想研習東洋哲學,準備到東京投考第一高等學校,以作為進入東京帝國大學文學部的捷徑,然而畢竟競爭者眾未能如願而名落孫山之外。返臺後,他與尾崙庄(今竹田鄉美崙村)正就讀於高雄女中的邱壬妹訂親,獲悉壬妹對醫專畢業之人有好印象的刺激,而他以準備第一高等學校的實力要考上臺北醫專實非難事;他又向吉川祐戒校長詢問要如何開創前途,吉川校長指出,行醫地位高又易致富,就算考不上醫科,也可學作美容師,在日本官吏頂上動刀。
此外,當時臺灣知識分子在文科與法科方面受日人限制,只能在醫科方面有所發展,都很想當醫生,社會上都以醫生為高尚地位的職業象徵。他遂聽了校長的建議,乃放棄學習文科的想法,轉而投考臺北醫專,終於一矢中的而以行醫為畢生之志業。他曾以詩為紀:「不作良相作良醫,這個心機那得知;皇天普照人情異,願與爾類慶有餘。」可見他原先的志向是想做良相的,但他換個途徑減少了阻力而從良醫做起,在功成名就之後轉而直接奉獻社會大眾,其功業自不下於良相。
昭和9年(1934)3月,徐傍興自臺北醫專畢業,先是在臺北赤十字醫院接受實習訓練,並在臺北醫專外科主任竹林 教授指導下作研究;自昭和13年(1938)以後,他在外科手術上膽大心細又認真的態度,為臺灣大學附屬醫院第一外科主任澤田平十郎所欣賞,遂留校擔任助手,這是一項得授予日本文官職銜的低薪工作,但有接替醫學教職的機會。徐傍興犧牲了在畢業後返鄉賺大錢的機會,將自己的年輕光陰投注在校內與醫院的工作上,並對學術研究充滿熱誠而不敢稍有懈怠,尤其專攻外科手術知識,每年皆有新的論文發表,他也希望能藉論文審查的方式通過日本當局「論文 博士」的授予,遂在醫專畢業十年後(1944),在澤田主任的指導之下,以「臺灣地方性甲狀腺腫瘤疾病之研究」一題作為學位論文,通過東京帝國大學醫學部的審查,榮獲帝國大學頒發的醫學博士學位,在臺北帝國大學醫學部也取得講師資格,是當時在本島的臺灣人之中最早擔任外科專業醫師的第一人,時人也都認為徐 博士是「全臺第一名的外科醫師」。
在太平洋戰事末期,日本統治者對臺官民發布疏散令,徐 博士在得到博士學位不久後也攜妻兒返回六堆鄉間,在忠心崙的徐家伙房過了一年多的避難日子。然而,作為一個外科專業醫師,外科本身在技能方面具有的獨特性與無可取代的醫學角色,使得他在戰後復員工作需才孔急之時,無法避世而自外於其間。光復之初,多數的日籍主治大夫都遣送回國後,轉由臺灣醫師獨撐大局,在民國34年(1945)12月的外科人事命令案發布,第一外科主任(原為澤田外科)由徐傍興接任,第二外科主任(原為河石外科)由方錫玉接任;徐傍興也同時受聘為臺灣大學醫學院副教授,次年10月獲聘為臺灣大學臨時醫院專門部兼任 教授,一年後又成為正 教授。
至此,他也開始提攜醫學後進人才,當時在第一外科實習的醫科學生,除了臺北帝大醫學部的畢業生以外,還有許多是剛從日本返臺的年輕醫生,也有從大陸流亡來臺的學生,可舉出名字者有陳加祥、林敬邦、邱水生、廖丙熔、陳欽、林秋江、溫宏宗、曾瑞鵠、邱魁雄、曾森炎、楊森敬、耿殿棟等人,而這些人也都成為戰後臺灣自力培育出的第一代外科醫生,在徐 博士興辦徐外科醫院時,也大多參與團隊為其執業,形成當時臺本島外科醫學的主幹力量。
民國38年(1949)元月,國民政府遷臺前夕,傅斯年被任命接掌臺灣大學校長,他認為臺灣第一等人才之中以醫學院吸收的最多,肯為醫學院的事向外爭取資源,為了養成師資、增加編制名額,積極向上級爭取預算,補助醫學院教授出國進修;他對於臺大醫院也特別關心,特將其改名為臺灣大學附設醫院,由醫學院的附屬醫院一變而為直接由校長指揮之機構,他在臺大的時間也有一半放在巡視醫院等瑣事上。他對臺大醫院的關心雖出自好意,也堅持臺大醫院與醫學院這兩個機構要由臺灣人主持,惟他認為這一批醫生都是由日本培養出來的,與中國國情稍有不合之處,有些則以自己意見來盡力矯正。尤其在駐院醫師的任用資格上,他參考了臺大醫院院長魏火曜的意見,認為臺北醫專畢業的 教授資格有必要重新檢討,因而臺北醫專畢業的徐 博士難免的與傅斯年校長之間產生衝突。
次年夏季,由於臺大醫院的護士長對病房消毒不夠徹底,在院內引發了破傷風感染事件,本次事件雖無人因此死亡,醫生也沒必要負責,卻遭到傅斯年校長對外科部門管理疏失的指責,徐 博士乃一肩挑起責任引咎辭職。在當時的臺大醫院裡,相對於第二外科主任變動頻繁,在戰後五年內即更替了四人,第一外科在徐 博士的領導之下則相對和諧平順;而且當時徐 博士醫術精湛,號稱全臺灣外科手術「最準最快的一把手術刀」,以「胃切除手術從切皮到縫皮只需四十分鐘」聞名。因而徐 博士在民國39年(1950)9月辭去臺灣大學醫學院教授與臺大醫院第一外科主任的職務,遂成為當年轟動杏壇的一件大事。
他在離開臺大醫院後,曾為了生計而與臺北市立第三外科的邱雲鵠 醫師(苗栗人)合作為其捉刀,惟數月後似乎即感到不甚愉快,而轉念要自行開業。在離開臺大醫院的第二年(1951)3月3日 ,他在邱雲福內科的出資協助之下,在當時台北市政府斜對面的長安西路140號開設台北徐外科醫院。由於其醫術遠近聞名,上門求診的病人絡繹於途,診間門庭若市,病房常告客滿,過去是臺大醫院第一外科的醫生聞訊也都來幫忙,因而徐 博士很快的清償債務,並計劃擴大經營規模。
由於有不少六堆鄉親千里迢迢來到臺北看病,抱病奔波趟頗為辛苦,於是乎他決定在高雄開設分院以方便鄉親就醫,就選在今日新興區的高雄郵局隔壁設置醫院,又將當時在鐵路醫院服務的堂弟徐富興找來,委由其負責高雄徐外科醫院的院務,高雄徐外科醫院遂在在民國43年(1954)8月15日 竣工開業。又歷經3年(1957),在臺北的徐外科醫院聲名遠播,病患擁擠不堪而醫院空間不敷使用,徐 博士遂再向邱雲福內科用金子質借了三分利,貸下巨款而以四百萬元買下在臺北盛極一時的酒家,位於南京西路圓環附近的蓬萊閣作為新醫院的地址,從此在這裡展開了徐外科醫院黃金歲月的十五年光陰,成為當時臺灣最大的私人連鎖醫院。
當時徐 博士每天一早到醫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帶領一群剛踏出校門的醫師及護士,到各個病房會診,巡視每位病人的情況並教導學生。他關心病人,認真、負責的態度,以及在開刀時專注的神情和純熟的操刀技術,令人由衷的敬佩。他的開刀技術,堪稱世界超人。徐 博士專攻甲狀腺開刀,60分鐘以內完成手術,肝、膽、胃、大小腸開刀(BillothⅠ,最快約50分鐘,BillothⅡ,普通約80分鐘),因而經常有外國的 醫師前來參觀徐 博士的開刀技術。
由於徐外科醫院的聲名享譽海內外,更與臺大、榮總、三總並稱「臺灣四大醫院」。徐 博士對待病患不分省籍族群的細心照顧,其醫術與醫德獲得各界一致肯定和讚揚,連帶的使得與徐 博士相關之六堆子弟勤儉、刻苦、奮鬥的形象,逐漸形塑成為一般人對客家人難以磨滅的美好既定印象。
在70年代美和棒球隊揚名全球時,臺灣新生報曾選舉臺灣的百位名人,徐 博士亦是其中之一,並據當時報載專文對徐 博士在外科手術上的統計,徐 博士行醫四十年為病患治病,曾經其切割胃的約有六千人,作甲狀腺手術的有三千人,作膽手術的約有一千五百人,其他如盲腸等手術,已不可勝計。可見他與他所經營的徐外科醫院在外科醫學上的高超技術,早已獲得臺灣民眾普遍的信任。
徐外科醫院在創業之初即蒸蒸日上,兼又有善於理財的「參謀長」─醫師娘照應,不僅早已清償債務,在開業的第四年(1954)儲蓄更已逾四十萬元。財富增加後的徐傍興,一直具有「取之於社會,用之於社會」的觀念,徐博士乃有新的構想,一方面為方便六堆鄉親在南部看診,他準備在高雄購地四百坪 以成立徐外科醫院的南部分院;一方面也計劃利用高雄徐外科醫院病床與設備,成立一所私立醫學院以教育後進。他希望高雄的徐外科醫院一年增加四百坪 ,很快地便能建成一所完整的綜合醫院,以作為申請高雄醫科大學的附屬醫院,並將曾在日本名古屋帝國大學取得醫學博士的徐富興找來商量,以日本佐藤家成立順天堂大學而終成為醫師家族的百年大計,作為徐家惕勵自勉的榜樣。
徐外科醫院在創業之初即蒸蒸日上,兼又有善於理財的「參謀長」─醫師娘照應,不僅早已清償債務,在開業的第四年(1954)儲蓄更已逾四十萬元。財富增加後的徐傍興,一直具有「取之於社會,用之於社會」的觀念,徐博士乃有新的構想,一方面為方便六堆鄉親在南部看診,他準備在高雄購地
當時,原任臺灣大學醫學院院長的杜聰明,剛剛在一年前(1953)因與臺灣大學校長錢思亮不和而卸任,也有建立醫學院的打算。他先是在臺北計劃,但遍尋不到適合的校地,恰在此時適因臺灣醫學會召開理監事會而與徐傍興碰面,得知高雄徐外科的宏大藍圖,乃有意移師高雄相互合作,以徐外科醫院為實習醫院;陳啟川表示願將高雄市大港埔私有土地捐出做高雄醫學院的校地,但雖有土地卻無資金,一時也無法動手策劃,湊巧此時徐傍興也準備在高雄籌設醫科大學,經過陳啟川、杜聰明、徐傍興三人共同商議結果,因此高雄醫學院乃順利成立,所有建校的經費,由徐傍興捐出,也就是原先準備用來建設高雄徐外科醫院費用上,先行動支。乃順利在高雄徐外科醫院開業的同時,申請成立高雄醫學院。惟空有校地而無現款以建築校舍及購置圖書儀器,是辦不成學校的,教育部雖同意高雄醫學院開辦招生,學校則只能暫借愛國國小禮堂充當上課教室,頗受學界人士批評。
於是杜聰明與陳啟川連袂北上拜訪徐傍興,希望能得到建校基金以組成董事會。徐 博士的資金既是用於建設高雄醫科大學的預備金,乃在秉持「功成不必在我」的精神下,同意將徐外科歷年的積蓄四十萬餘元寄給杜聰明、陳啟川等人創辦高雄醫學院之用,徐傍興也成為高雄醫學院董事會的董事之一。然而在高雄徐外科成立之初,這筆歷年積蓄亦已告磬,而杜聰明又需錢孔急,硬是向徐傍興要求兌現承諾的支票,徐傍興乃責成在高雄負責院務的富興以醫院的收入來抵付,自該年(1954)底起每月支付三萬元,歷一年餘而止。
然而高雄醫學院並未善待這位創校的元老董事,三年後徐傍興的董事資格為董事長陳啟川所解聘,高雄醫學院也開始籌設附設醫院,反而成為高雄徐外科醫院的競爭者。然而徐傍興卻不以為意,並將長子旦鄰、二子於菟送往高雄醫學院就讀,以示支持之意,可見其恢宏的氣度。之後也義務擔任私立中山醫專校長十一年,對實習 醫師培育的出路多所照顧。他還將醫院所得收入回饋地方的教育建設工作上,投身於當時頗為薄弱的護理教育事業,與堂弟徐富興等人合作創辦美和護專,成為今日美和技術學院的前身。
到了民國49年(1960)受聘出任中山醫專校長,又再度了回到教育的崗位。而他在中山醫專校長任內的十一年間,從未支領過一毛薪水最受人尊崇,他將所有薪水都捐給學校,作為圖書館購買藏書支用,這種奉獻的精神實令人感動。
1961年創立美和中學的時期,徐傍興是一直是以三分蠢氣來勉勵自己,他以私塾式學園教育的理念來辦學,師生全部住校起居與共,身教與言教並重,他一直認為「小國寡民式」的生活教育,用盡量「重質不重量」的方式,才是真正在辦教育,因此他在中山醫專校長退休後擔任美和中學董事長時,自己就住在學校裡,三餐也在學校與師生共同進食,學校一直也不願增班增科,盡可能以有限的規模讓學生愉快求學,老師安定。徐傍興在美和中學另一重大的事蹟,就是在1970年時籌組美和棒球隊,這些早年的球員目前都是國內職棒界的精英,而美和棒球隊在徐傍興的支持下,不但有計畫的發展為國增光,對帶動國內棒運的發展也有不可磨滅的功蹟。美和中學創立後四年即1965年,徐傍興又在美和中學的隔壁創立了美和護專,繼續其辦學的志向,但他一直到了1971年中山醫專校長退休後,才到美和護專擔任校長職務,他擔任校長獨自一個人住在護專的校長室,過著非常儉樸的生活,平常除了固定在早上巡堂外,下午則可看他坐在美和中學運動場邊,觀看棒球隊練球。
1961年創立美和中學的時期,徐傍興是一直是以三分蠢氣來勉勵自己,他以私塾式學園教育的理念來辦學,師生全部住校起居與共,身教與言教並重,他一直認為「小國寡民式」的生活教育,用盡量「重質不重量」的方式,才是真正在辦教育,因此他在中山醫專校長退休後擔任美和中學董事長時,自己就住在學校裡,三餐也在學校與師生共同進食,學校一直也不願增班增科,盡可能以有限的規模讓學生愉快求學,老師安定。徐傍興在美和中學另一重大的事蹟,就是在1970年時籌組美和棒球隊,這些早年的球員目前都是國內職棒界的精英,而美和棒球隊在徐傍興的支持下,不但有計畫的發展為國增光,對帶動國內棒運的發展也有不可磨滅的功蹟。美和中學創立後四年即1965年,徐傍興又在美和中學的隔壁創立了美和護專,繼續其辦學的志向,但他一直到了1971年中山醫專校長退休後,才到美和護專擔任校長職務,他擔任校長獨自一個人住在護專的校長室,過著非常儉樸的生活,平常除了固定在早上巡堂外,下午則可看他坐在美和中學運動場邊,觀看棒球隊練球。
提到美和,不能令人連想到棒球。美和中學是臺灣培養優秀棒球選手的重鎮,從徐生明、趙士強、李居明、洪一中、到張泰山、彭政閔、潘威倫、高國慶等人,「美和幫」球員為臺灣棒球撐起了一片天。幕後推手徐傍興無私的付出,不但改變許多貧窮孩子的棒球夢,也為臺灣掙得國際體壇一席之地。
1970年代,台灣面臨退出聯合國、中美斷交等外交危機,在那樣動盪的時期,徐傍興大力支持棒球運動與教育。因此,徐傍興對台灣的影響,不僅止於醫學,還橫跨體壇、杏壇與政壇,尤其是體壇方面,棒球界的知名教練曾紀恩、徐生明,都曾在美和中學教導棒球與他共事,並造就了今日許多棒球名將,除了前述諸人外,還有如陳峰民、沈鈺傑等。可以說如果沒有徐傍興當初大力支持棒球運動,棒球在今天台灣社會的盛況也不就會有現在這種局面。
徐傍興在1984年因第二度中風辭世,享年七十六歲,終觀其一生,以四十多歲年紀,成為日本撤退後的台灣第一位外科醫生,接著離開台大教職創立徐外科醫院,經常對貧苦病患減免醫療費,嘉惠了廣大的病患,尤其是他那種對病患先診治再辦其他手續的方式,也不是平常醫院能做得到的,這種醫德令人敬佩。徐傍興的一生儉樸,並極力幫助別人,以「要幫助人家得到希望」作為個人努力的方向,使他成為一位值得尊敬的台灣客家人物。
徐傍興故居為上百年客家傳統三合院建築,據聞為日人據台初期1874年所營建,作為贈勳郭氏的官舍,郭氏後代轉售徐氏,現已改為「徐氏宗祠」。目前仍掛著匾額只保留「忠義可嘉」四字,受贈人、贈予人及朝代款均已去除。「徐氏宗祠」的許多歷史傳聞有待考證,佔地22公畝 62平方公尺 ,三合院建築三開間及左右護龍、內庭、外庭及花胎,前後以圍牆區隔,前庭並設有門樓,格局恢弘,實體建築約50O坪。尤以假山化胎及花塢案山,傳承風水觀,使空間舒朗與美化,格局方式完美。
徐氏後代子孫至今仍保存完好,其內部依循客家傳統祖堂,考究風水格局及建築美學,室內仍保存上百年居室文物,古椅古床妝奩,內容豐富足堪整理為提供做為民間認識一代名醫徐傍興 博士,及客家傳統三合院建築的聚落博物館。
徐家的人為求生出博士及醫生,娶媳婦時一定被安排在徐博士寢室為洞房。徐家祠堂有種滿草坡的小土丘,客家人稱為化胎,化胎意義是「化育萬物」,就是希望子孫綿延不斷。宗祠現由退休教師徐才鄰夫婦管理,經與徐氏族人商議,贊同闢為文化館,收藏整理已故徐傍興博士生前文物,提供研究參觀與鄉土教學的場所。徐氏後代也孕育出許多傑出人士,或為知名醫師、教育家、法官等等,也都在外發展有所成就。[2008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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