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開放─鄧小平

改革開放─鄧小平

江彥震

鄧小平的一生充滿著傳奇，在他的一生之中，三次被打倒，又三次復出，而且一次比一次更加引人注目，一次比一次走向更大的成功。鄧小平也以「貓論」和「摸論」兩論著稱於世，為後人所稱頌的中共領導人，其所謂「貓論」就是「不管白貓黑貓，能抓到老鼠就是好貓」；所謂「摸論」就是「摸石頭過河」論，至今仍為人們所津津樂道。

1985年是大陸建國35周年。在盛大的國慶遊行隊伍中，北京大學學生自發地打出「小平，你好！』的橫幅。事隔四年後，震驚世界的天安門流血事件發生後，學生們卻發出「小平，你好狠！」的感嘆。雖然僅多了一個「狠」字，已清楚地勾劃出「六四」事件對鄧小平聲譽的影響。六四的影響絕非僅僅在國內。美國等西方國家迅速地做出對中國實行經濟制裁的決定，中國與西方國家的經濟聯繫幾乎被全部切斷。許多人為鄧小平惋惜，如果沒有六四，鄧就將成為一個中國近代史上的真正偉人。

鄧小平的祖先是客家人，在其出世二百年以前，從華南移居四川。據「鄧氏家譜」及「廣安州新誌」的記載，鄧小平家族起源於明代初，其遠祖為明初的兵部員外郎(據《辭海》記載，員外郎乃侍郎之次官，在九品十八制中官從五品)鄧鶴軒，原籍江西省吉安府廬陵縣。（吉安即文天祥等客家人的家鄉）

明太祖朱元璋建立明朝時，四川等西南地區還未平定。鄧鶴軒於洪武十三年(1380年)受命入川。戰亂平息後，四川人口銳減，土地荒蕪，朱元璋下令大舉向四川移民。於是鄧鶴軒便舉家遷川，定居於廣安姚平裏(今廣安縣牌坊村)。鄧族在廣安相傳十九代，期間人材輩出，據鄧的幼女鄧榕所著之《我的父親鄧小平》記載，經考證，明代鄧家先祖共有兩人高中進士，分別為八世祖鄧士廉及其兄弟鄧士昌。

鄧士廉為明末崇禎年間之進士，曾任廣東海陽令和吏部侍郎，明末清兵入關，南明小朝庭遠走西南，鄧士廉亦隨周桂王入雲南，於清治十八年為緬人所誘，與其他四十一名大臣同時殉難。士廉亦有一兄弟鄧士昌，為明朝萬曆進士，初任南京戶部主事之職，後升任浙江處州府知府。由於頗有政績，被薦擢為湖廣按察司副使，後遭彈劾而被迫返回家鄉。

在清朝鄧家曾經出了一位名人叫鄧時敏，在乾隆時當過翰林、大理寺正卿（相當現今的法務部長）。1774年鄧時敏告老還鄉。他死後不久，人們為了紀念他，在村口建起了一座牌坊，上面雕刻著皇帝的御筆，這個村子從此就改叫牌坊村了。1904年8月22日（農曆是7月12日），鄧小平就出生在這中國西南最大的省份——四川省的廣安縣牌坊村。可是在“文化大革命”時，這個牌坊卻被當作為鄧小平的罪狀，村子被改名為反修生產隊，牌坊也被搗毀。儘管後來村子又恢復了原來的名字，但牌坊卻沒有重建。

鄧小平的原名叫鄧先聖，後又改名叫鄧希賢，到1927年在上海與張茜元結婚時才改名鄧小平。其實在鄧小平一生中有許多別名，除別名外，還有其他人替他起的渾名，如「小鋼砲」。鄧小平為什麼會被稱為小鋼砲，由於1925年6月， 他在法國勤工儉學時，因聲援上海工人罷工，隨後遭法國警察通緝而逃往莫斯科，並進入中山大學讀書，那時鄧小平二十二歲，在學習期間，鄧小平因其圓圓的面龐，結實的身材，及善於辯論的口才，所以被同學稱之為「小鋼砲」。

也由於他性格爽朗，富於組織才能，被大家推選為共產主義青年團小組長。當時正在中山大學讀書的蔣經國也在這個團的小組。不過事隔一年之後，鄧小平就擔任了中共中央秘書長。

鄧小平的父親叫鄧文明，是一個小地主。母親淡氏，是鄧文明的第二個妻子。廣安縣位於四川省的東部，這裏遍佈著小山和小溪。鄧文明擁有大約10公頃土地，廣安是一個相當大的地方，但是這裏不是四川最繁華的地區。大動脈長江，從四川西南穿越全省流向東北，途中匯合了不少支流。廣安坐落在長江的支流嘉陵江邊，但距河谷還有很長的距離。廣安距省會成都二百多英里，要繞過幾座綿亙的山脈，距最近的城市重慶也有一百英里。

鄧文明又名鄧紹昌，早年曾是四川秘密社團的「哥老會」的頭，在地方中有相當的影響力，經常為鄉民排難解憂，而四川許多地方的反清義舉都是由當時在四川勢力最大的「哥老會」所組織，相信作為頭目之一的鄧紹昌亦有參與其中。鄧文明屬於中國傳統的統治階層——讀書人中的最低層。他的地位不是繼承來的，也不是靠財富獲得的，而是靠他所受的教育。跟他的祖先鄧時敏一樣，他讀過幾年私塾，學過文言文和中國古代的文史哲。但與他的先輩不同的是，他沒有參加過科舉考試。鄧文明可能在重慶的一所現代法政學校學習過一二年。鄧文明所交往的都是些地方官員和當地有地位的頭面人物。

由於鄧紹昌是鄧家的三代單傳，因此先後娶了四位妻子，生了九名子女，最後養活的只有四男三女，以續鄧家的香火。鄧紹昌13歲就同第一位妻子張氏成婚，病死無後，15歲續娶淡氏，即鄧小平的親生母親，先後生了三男二女，長女先烈、長子老二先聖即鄧小平、次女老三先珍(10多歲時病死)、次子老四先修即鄧墾、三子老五先治即鄧蜀平。

1926年，鄧小平赴法後音訊全無，淡氏憶子成疾而身故。第三位妻子蕭氏為鄧家生下第四個兒子鄧先清後亦病故。其後鄧紹昌再續娶夏伯根，生了三個女兒，三女老七先芙、四女老八先蓉 (10多歲時病故)、五女老九先。夏伯根自四九年起一直跟隨鄧小平，是鄧家子女口中無比親熱的奶奶。

鄧小平總共有一個姐姐、兩個弟弟、一個同父異母弟弟、兩個同父異母妹妹、還有一個異父異母妹妹。因為他16歲就離開了家，而且再也沒有回去過，所以他直到四十多歲，才見到了這幾位異父或異母的兄弟姐妹。但他卻永遠也見不到他那位同父異母小妹妹了。1949年，就在鄧小平作為共產黨部隊的政委攻克四川前夕，她去世了。

他的兄弟姐妹大都曾在各級政府或軍隊任要職。鄧墾於1937年加入中共，曾任記者，1949年後出任重慶市副市長，後調職武漢任副市長和湖北省副省長。 二妹先芙一直從事機關的機要工作，現已退休，擔任四川省政協委員，其丈夫張仲仁曾任四川檔案局長。據鄧榕說，由於他為人忠厚老實，工作勤勉，最得岳母夏伯根的歡心。幼妹先群哈爾濱軍事工程學院畢業後一直在軍隊工作，曾任解放軍總政治部眾工作部部長，是僅有的數名女少將之一，同丈夫慄前明是哈軍工的同學。慄曾是解放軍第二砲兵部隊的副司令員，獲少將軍銜。

在教育方面，鄧文明卻很跟得上時代。鄧小平開始在一個老式私塾接受教育。兩年以後，7歲時，轉到一所新式小學就讀。四五年以後，升入廣安中學，成為一名寄宿生，每星期回家一次。所以他從早期起就學習了現代科學——數學、自然科學和地理，並且學的是白話文，而不是過去一直使用的文言文。

鄧小平小時候是個活潑、聰明的孩子，喜歡和同學們玩遊戲，而且學東西非常快。他讀書只朗讀三遍便能夠記住並背誦出來，鄧小平的橋牌搭檔和親密的政治夥伴萬里向一位外國人透露，鄧小平對牌的記憶力非常好，這就使他比技術水平相當的選手略勝一籌。這些老人們還說，鄧兒時也是個有主見的孩子，即使有些事情是違反傳統道德的，做了會受到懲罰，他還是無所畏懼，照樣去做。

然而在他才只有14歲時，鄧文明從重慶給他兒子寫信說，他從當地報紙上看到一則廣告，內容是，重慶即將開設一所留法勤工儉學預備學校，培訓年輕男子（或許也有年輕女子）準備到法國“勤工儉學”。他問鄧小平是否想進這所學校。鄧文明還給他的弟弟鄧紹聖發了一封類似的信，鄧紹聖只比鄧小平年長三歲。他們兩人都沒有馬上答復，但也沒有拖延太長時間。1919年夏末或初秋，他們離開牌坊村，進了重慶的這所學校。

鄧小平進入重慶預備學校所參加的活動的正式名稱叫“勤工儉學”，其先驅是李石曾。李是一位愛國人士，信仰無政府主義，推崇法國文明。他已作了多年的努力，建立中法之間較密切的聯繫，並且設法要使中國工人與學生同時在法國享受工作與教育的好處。他本人家境富裕，曾在法國的中學和巴黎的巴斯德學院學習。

1920年9月鄧小平取道上海赴法國，就讀於法國百恩斯中學。1922年在法國克魯梭鋼鐵廠工作，是年參加旅歐中國少年共產黨，並於次年成為社會主義 青年團旅歐支部領導成員。1926年3月隨馮玉祥自蘇聯返國，並於九月任中山軍事學校政治教官。1927年在上海與張茜元結婚，改名鄧小平，是年任中共中央秘書長。1933年博古掀起「反羅明」路線，鄧被解除職務，留黨察看，妻子金維映（即體改委主任李鐵映之母）也被李維漢（解放後任中央統戰部長）奪去。這是鄧小平在中共政壇第一次失勢。

1934年第一次復出任總政治部秘書長兼紅軍＜紅星報＞主編。1936年任「八路軍」總政治部副主任。1938年1月調任八路軍129師政委。師長劉伯承、副師長徐向前、參謀長倪志亮、政訓處主任張浩、副主任宋任窮，該師是中共抗日的主力師之一（另兩個師為林彪的115師和賀龍的120師）。1939年8月與浦瓊英（卓琳）在延安結婚，時年鄧36歲，卓琳24歲那時卓琳自抗大畢業，在鄧小平領導的北方局婦女促進會工作。

1965年1月任國務院副總理。1966年毛、林發出「五．一六」通知，劉、鄧大權旁落，十月在中央工作會議上作「自我檢討」，並被軟禁於中南海，這是鄧在中共政壇上第二次失勢，隨後全家在文革中骨肉分離，鄧本人被下放到江西勞動。1971年9月13日林彪外逃失敗，鄧兩次寫信給毛，承認錯誤亦要求出來工作。1973年2月回到北京，第二次復出任總理。

1976年1月周恩來去世當年四月五日發生天安門事件鄧再次被撤掉黨內一切職務，「留黨察看，以觀後效」，是鄧在中央政壇第三次失勢。1977年鄧兩次給華國鋒寫信表示效忠，並要求出來工作，隨後獲得平反，出來工作。1980年11月正式趕華國鋒下台，鄧任中央軍委主席，胡耀邦任總書記。

1989年6月鄧親自下令向學生開槍，發生震驚中外的「六四天安門事件」導致趙紫陽下台。此後，中國「全方位」外交，特別是龐大市場所展現出的巨大魅力，使西方國家以人權為核心的對華制裁逐步瓦解，中國逐步走出「六四」的陰影，但是，在鄧小平死後，如何解開「六四」這個中國人的心結仍是一個難度極高的重要問題。1992年2月發表「南巡講話」反擊中國政壇上日益抬頭的保守勢力。1994年10月在中南海觀賞國慶煙花，相片於隔年由官方公開發表，此後未再公開露面。

當鄧小平第三次復出後，已經七十五歲了，年逾古稀。他仍不改他那十年一慣的頑強作風，不改他那大膽創新的思想方式，不改他那堅定不移的信念。他的信念，就是用實事求是的科學態度，集中古今中外一切所長，闖出一條中國式的發展道路。要讓中國人民富裕起來，要讓中國強盛起來。在「文化大革命」的一片廢墟之上，帶領中國開始走向改革開放的光明大道，開始一次新的革命，開始了一個新的紀元。

鄧小平像一個工程設計師，為中國提出了一個全新的發展藍圖，要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在他的帶領下，中國一步一步的摸索，一步一步向前走。世人評論，廿一世紀是中國人的世紀，鄧小平之功不可沒。他的自請退休，更讓中國廢除封建的終身制，讓年輕人來接班換代。今日的中國，已大業初就，正待騰飛。[20060607]